無

【谭赵】体面（中）

（上）


05

谭宗明走近赵启平，跟他虚抱了一下。

赵启平身子僵住。

他发现多年不见，这人的脸皮已经出神入化，登峰造极了。

谭宗明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，并未作出出格举动。

主要是他想做都做不了——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。



这肩拍了得有一个世纪这么长。

谭宗明偏头与赵启平耳语了一句：“很帅。西装很适合你。”

赵启平虽觉得痒，但是又好面，双手也抚上谭宗明的背，与谭宗明耳语：“谭总客气。”

两人均默契一笑，松开对方。

空气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。

谭宗明对上赵启平的眼神。

两人心里不言而喻。



06

其实赵启平明白，有些事就像一块碎过的玻璃，你说要把它拼回去也能拼，但绝不是原来的样子了。

他不奢求一切如故——当然，怎么也不可能回得去。

他想，既然谭宗明回到他身边，往后的日子里两人就做个伴吧。

他们之间，能走到哪步算哪步。



谭宗明见到赵启平的时候，心中还是有悸动的。

他想，重新开始吧。

这次一定要不辜负赵启平，不辜负时光。

但是，他隐隐约约地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
说不出来是什么，就是别扭。

与赵启平相拥的时候谭宗明又觉得其实什么也没变。

赵启平还是那样，骄傲，不服输，反应灵敏。

和他相拥的时候，谭宗明觉得又回到了从前。



07

谭宗明刚下会议，就被秘书通知：“谭总，赵医生在您办公室已经等了很久了。”

赵启平来的可谓十分突然，谭宗明什么准备都还没做。

谭宗明快步走进办公室。

赵启平开了盏沙发旁的落地灯，柔黄的灯光落在赵启平柔软的头发上，让人倍感舒适和谐。

“平平，事先我不知道你会来，你……”谭宗明坐在赵启平身旁，从背后拥住他。

赵启平静静被他抱着，打断谭宗明的话：“没事，我等等你也挺好的。”

谭宗明有点心慌。

明明现在赵启平就在自己怀里，他们之前却像是太阳与星球的距离，遥不可及。



08

这天，赵启平事先通知了谭宗明，晚上要在自己家里给他做顿饭。

谭宗明答应下来。



赵启平去医院附近的超市买菜。

赵启平绕了几圈，发现没有谭宗明爱吃的口蘑。

他结完手里的菜，又跑去十几公里远的大超市买新鲜的口蘑。



这顿饭做得还算顺利。

赵启平把火关了，温着汤，把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，还醒了醒红酒。

他忙完后，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，脱下围裙拿手机给谭宗明打电话。

电话刚通，赵启平还没出声，就听见谭宗明火急火燎的：“平平，对不起啊，我这儿有一个紧急会议，一会还有饭局，你别等我了。”

赵启平嘴张了一张，犹豫踌躇了一下，刚想说话那边已经挂了。



赵启平放下手机。

他不喊不叫，洗了个手吃饭。

他第一口尝了奶油蘑菇意面。

奶油的香味适中，不甜不腻，还算清爽。

蘑菇也挺嫩的，没焯老。

赵启平一口一口吃着。

他看到旁边醒好的酒，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
他端着酒杯，举高，在灯光下看。

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。

他自顾自说了声“cheers”，一饮而尽。



吃完饭，赵启平看了会电影，之后洗了澡。

他洗澡出来，披着浴袍在客厅站着发了会呆。

他犹豫自己到底等不等谭宗明回家。

如果是从前，赵启平肯定会等他，回来之后还会围着谭宗明忙前忙后。

可是，没有如果——“从前”的时候谭宗明也根本不用应酬。

而现在就不一定了。

赵启平相对成熟些了，那些受荷尔蒙和肾上激素影响的原因为爱情一时冲动，一时盲目的事不再会去做了。

就算他等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又能说明什么呢？



赵启平想好了，走进卧室，靠在床头玩手机。

玩着玩着一会就累了。

赵启平躺床上，翻来覆去，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。


谭宗明回来的时候赵启平还没睡着。

他听见谭宗明开关门、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、换鞋、把包和外套放好的声音。

听着他往卧室里走来的动静，赵启平闭上眼假寐。

谭宗明似乎只是过来确认一下赵启平在不在，见到赵启平睡着了谭宗明就悄悄退了出去——并未有半分逗留。

谭宗明一身酒味自己都嫌难闻，出去洗澡。

赵启平睁开眼睛。

他清楚地知道，这要在以前，谭宗明会走过来搂着他一块入睡。

当然，谭宗明这次做得也很正常。

毕竟，他们都成熟了。

都不是冲动、急躁、渴望关爱和认可的毛头小子了。

有些在热恋的时候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，恨不得倾尽所有的事他们没必要再做了。

他们俩只是当初分得太仓促且不清不楚，多年之后还想补回这个遗憾而已。

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要明白的，破镜哪怕能重圆，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。



赵启平不知道谭宗明几时入睡的，在哪睡的。

因为他在这之前，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，都深深地感觉到疲惫，很快便睡着了。



TBC



以上。谢谢。